上世纪80年代中叶，法国艺术家伯纳德·皮法雷蒂（Bernard Piffaretti）创建了属于自己的绘画语言系统，名为“皮法雷蒂系统”。该系统并不复杂，即每次完成一张画以后，他都会另外创作一个副本，并将其与原本并置在一起。在这一拷贝的过程中，他发现画面（包括他的情绪）只会变得越来越加“糟糕”，所以有时候他干脆以空白画布来代替。而他想说的是，（手工）复制绘画事实上是不可能的。

无独有偶，另一位法国艺术家劳瑞·普罗沃斯特（Laure Prouvost）虽然没有如此明确的方法论，但在她的影像中，不同方式、不同程度的“失控”成为她一贯的主题和情绪性语言。诚如她所说的：“作为艺术家，我常喜欢失去控制，只暗示一些线索，让每位观者都有自己的解读。观者应找寻自己的环境感，发挥他们的想象力。我喜欢把观者带入一个他们可能回不去的地方。”巧合的是，皮法雷蒂在不可复制的复制中也同样在传递一种“回不去”的意念。而这或许是关于当下时代最深刻的寓言之一。

全球资本主义将人类拖入了一个疯狂加速运转的秩序中，然而，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这一秩序陷入彻底瘫痪、全面失控的境地。也许在以往，作为秩序中的一个“单子”，我们对此并无直觉和意识，但疫情让几乎每个人都一头撞向了这一残酷的现实：一切都回不去了，未来却又一片渺茫。